有一种幽默特别让我难受——主要是因为它其实并不好笑,而不好笑的东西总是让人看得尴尬。你可以称之为"婴儿潮一代式幽默",但这并不完全准确。它更像是些隐约恐同的笑话,不断重复那些老掉牙的套路:酷儿群体(通常是Z世代)不可理喻、难以相处、名字古怪、代词复杂、莫名其妙吃素、动不动就被冒犯到妄想的地步、穿得像马戏团小丑。朋友说我像小丑我会欣然接受,但在电视上少了那份亲昵,这种调侃只会让人觉得刺耳。

这就不得不提《就这样...》——这部我深爱却时常看得理智炸裂的剧。季终集有闪光点,某些片段确实动人。凯莉独自跳舞吃派的场景意味深长,见证了我们最爱的性专栏作家终于学会享受单身——这本就是许多女性(也应该)体验的人生常态。但其他情节却让我如鲠在喉。更让我不断自问:为什么要看一部似乎总在用怪异难懂的方式训斥酷儿(或酷儿化)角色的剧?

比如米兰达那场勉强算"派对"的感恩节聚餐。她请来布雷迪那个放屁喝红牛、号称只吃海藻米饭的糟心女友,还有两位朋友:"未来世界"顶着阴阳头戴超大眼镜,"西尔维奥"穿着牛仔抹胸发带,每句话结尾都要加个"姐妹"。这些粗糙的酷儿漫画式角色,分明被塑造成想象中最招人嫌的模样。"未来世界"永远在乳糖不耐拉肚子,"西尔维奥"即便被米兰达阻止仍不停跳着voguing(这种舞源自哈林区舞厅文化)。

酷儿笑话可以很好笑——当它们出自酷儿群体之手,或带着同理心、微妙洞察与真实底色时(比如贝尼托·斯金纳的《过度补偿》、梅·马丁的《感觉良好》或德西蕾·阿卡万的《双性恋》——都是自嘲又爆笑的典范)。但《就这样...》有酷儿编剧的事实并未改变这些笑话的观感。透过角色与观众的视角,它们就像廉价拳头,挥出去却找不到落点。

安东尼这个终极同志闺蜜也没获得好结局。他没和年轻恋人朱塞佩结婚,反而被派砸脸,关系悬而未决。夏洛特的非二元性别孩子洛克安慰她"我这一生会成为很多人",以"身份只是阶段"这种老套说辞作结实在怪异。唯一全身而退的酷儿角色只剩米兰达,而她最终和那个总为焦虑症狗狗哭哭啼啼的女人在一起(好吧这点我倒有点共鸣)。

《欲望都市》永远是我最爱的剧集之一,《就这样...》今夏也确实带给我许多欢笑与谈资。但在处理酷儿角色时,这部剧的笨拙令人费解。对于在其他领域具有开创性意义的系列而言,搞砸这个环节着实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