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为布鲁克林布什维克区的一场周六夜晚生日派对做准备时,男友与我交换了一个犹豫的眼神。疲惫的一周让我们饥肠辘辘,更不用说——我们早已不复青春年华。这个布鲁克林社区实在不算近。但当我套上那件带有环形装饰(模仿乳钉穿刺效果)的白色Mugler娃娃衫时,我们突然都精神焕发。
派对上,一位刚来纽约一个月的美丽女孩称赞了我的穿搭。"乳头呈45度角上翘时最迷人,"她以权威口吻宣称。近来似乎人人都对这个女性身体最熟悉的部位有了新见解。秋季秀场上乳头元素无处不在:纽约Christian Siriano用薄纱与可见鱼骨勾勒轮廓,米兰Dsquared2秀场上Amelia Gray身披奢华透视羽毛礼服,巴黎Alaïa则让模特穿着渔网衫与丝袜质感上衣走秀。就连明令禁止"裸露"礼服的戛纳电影节,Charli XCX也以一件半透明紫丁香色YSL长裙游走在规则边缘。
但上季最轰动的设计来自新任Jean Paul Gaultier创意总监Duran Lantink。他的巴黎大秀充满戏谑戏剧感与夸张廓形,而男模Chandler Frye佩戴的巨型硅胶胸甲引发两极评价——有人盛赞其荒诞戏剧性,有人则认为这是对女性身体的嘲弄。这究竟是变装文化对女性特质的礼赞,还是令人不适的玩笑?
更多设计师以含蓄方式探索这一主题。Nensi Dojaka凭借将内衣外穿的设计声名鹊起:"这种若隐若现的对比,只有紧身胸衣与鱼骨结构能实现的视觉与触觉双重体验。"Valentino 2025秋冬秀场将公厕化作玩味隐秘与暴露的舞台,闪亮缎面胸衣搭配高腰内裤的造型探讨着"何者该被看见"。最震撼的是一件覆盖在俏皮粉缎衬裙外的透视长裙,白发松散束起的年长模特罕见提醒着我们:成熟女性的胸部曝光何其稀少。
"80年代前,内衣绝对属于私密,"时尚史学家Natalie Nudell指出,"历史观念中这是不得体的。"她注意到罗诉韦德案被推翻后,女性赋权遭遇反弹。但"时装中的性感元素增加——却未必为取悦男性"。
这种矛盾深植于文化语境。保守圈层推崇深V"砰砰"美学,与Phyllis Schlafly时代端庄套装形成鲜明对比;另一极则趋向精妙表达。整形医生Niki Christopoulos观察到:"如今流行'瑜伽胸''芭蕾体态胸',缩胸手术增加65%,隆胸者也不再盲目求大。"资深整形医师Lyle Leipziger补充:"90年代媒体推崇丰满,现在人们更追求fit体态——GLP-1类减肥药的流行也有影响。"对娇小胸型的追求或许不仅是舒适或反抗凝视,更是对纤瘦的新一轮痴迷。
女星袒露胸部的公众反应亦今非昔比。2003年梅格·瑞恩在《裸体切割》的全裸戏被视为事业下滑起点,1995年《艳舞女郎》让伊丽莎白·伯克利因暴露身体与浮夸剧情同遭嘲讽。而今《可怜的东西》中的艾玛·斯通与《安妮特》中的米奇·麦迪逊(更不用说妮可·基德曼在《宝贝女孩》中)的大胆表演却广受赞誉。乳房展现日益被视为艺术选择而非丑闻。
我能否驾驭这个既开放又莫名严苛的场域?Mugler的挑衅设计让我想起Miu Miu巴黎秀场那款出奇实用的子弹胸衣——在精致针织与皮草披肩下,复古女性气质既慰藉又新鲜。缪姨称其为"艰难时代的慰藉",但那些锐利轮廓需要足够自信来驾驭。
回到爱尔兰小镇的内衣店(远离Miu Miu精品店的我在此找到平替),青春期那种非此即彼的体型标准恍如隔世:纤瘦虽好,平胸却糟;若不够苗条,丰满尚可弥补。当年既不骨感也不丰腴的我,在短暂尴尬的垫胸阶段后选择了忽视。
如今35岁穿上子弹胸衣,惊觉它完美适配我的中庸体型——提升却不装嫩。我感受到精致、性感,正如其名,宛如铠甲。"你像我母亲,"整理毛衣时妈妈评价道。"没错!"我欣然回应。
关于身体的潮流永远矛盾,因人体本就千差万别。我们拥有与生俱来的乳房,无论时髦与否。虽早已告别青春期的焦虑,但Mugler上衣让我兴奋——它让我刻意拥抱平凡的体型。"Mugler始终礼赞人体并重塑廓形,"品牌总监Adrian Corsin说。
深夜我将这件上衣搭配红色漆皮裙,高腰设计凸显假乳钉装饰。轮廓竟如此分明令我惊讶——这感觉太新鲜了。当不在最瘦状态时,我总躲在男款oversize衬衫与阔腿裤里。舒适固然重要,但发现真我仍在的感觉真好。我意识到这类设计既能帮助想展现曲线的女性,也能唤醒我们这些几乎忘记自己拥有曲线的人。
制作名单:
模特:Akki(使用戴森造型)
妆容:Kabuki操刀迪奥美妆
美甲:Honey
制片:Ted & Jane Productions
场景设计:Stefan Beckman
座椅设计:Chris Ruck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