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《美国甜心》第二季本周登陆网飞之前，我就已想好要如何评述这部纪录片。去年十一月，当牛仔队主场迎战德州人队时，我曾跟随达拉斯牛仔队啦啦队度过一个比赛日——用"一整天"来形容其实并不准确。这支队伍从周一清晨到周二凌晨连续工作了12小时以上。

诚然，部分时间耗费在往返于弗里斯科市"星辰"训练基地的巴士上，还有些时间用于妆发造型（啦啦队员需自行完成专业级妆容，这意味着大量散粉和戴森吹风机的持久奋战）。但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舞蹈中度过——赛前表演《雷霆万钧》包含八秒内完成50码冲刺（穿着牛仔靴！）和同步劈叉跳。深夜收工时，全体队员汗如雨下，双脚水泡密布，连裤袜因高踢动作多处绽线。许多人需要队医处理肌肉拉伤或包扎脚踝。更衣室地板上散落着冰袋、泡沫轴和空荡荡的运动饮料瓶。

但她们无暇喘息——次日仍有训练，日复一日。橄榄球赛事、商业活动、媒体通告、牛仔队圣诞盛典接踵而至。她们与凯茜·马斯格雷夫斯同台，亮相F1美国大奖赛，现身拉斯维加斯迈克·泰森对战杰克·保罗的拳击赛。网飞的摄像机如影随形，《Vogue》的采访团队亦步亦趋。

人人都从她们光鲜的形象中获利——除了啦啦队员自己。她们时薪约15美元，单次演出报酬500美元。多数人不得不兼职维持生计。她们甚至没有医疗保险。

这种情况或许曾有其合理性。如今我们熟知的达拉斯牛仔啦啦队诞生于1970年代，当时只是份兼职——每周几次排练和周日比赛表演。但如今，算上《周一橄榄球之夜》《周四橄榄球之夜》、职业碗等无数活动，啦啦队每年大半时间每周需工作30至40小时。与此同时，牛仔队估值高达110亿美元——比NFL其他球队高出30亿。其"美国之队"的品牌形象，配以星条旗元素的狂野西部美学，让商业价值无限延伸。纵使战绩平平（2024赛季7胜10负），这支队伍的名号仍响彻全球。

这让我回到最初的观点。在《美国甜心》新季开播前，我本想撰文指出：凭借网飞热播节目、高端商演和日益增长的赞助，达拉斯牛仔啦啦队理应获得更高报酬。她们是运动员，更是才华横溢的舞者，付出着超负荷的劳动。显然，她们为俱乐部创造了巨额财富。为何报酬如此微薄？

但事实证明，啦啦队员不需要我的文章——她们早已主动抗争。《美国甜心》第二季记录了以杰达·麦克莱恩为首的队员集体争取加薪的过程。她们咨询律师，要求与球队管理层对话，甚至一度集体拒签合约。结局揭晓时，我们得知她们成功了。《纽约时报》报道称，啦啦队员时薪将涨至75美元——涨幅达400%。

我不会说"欣慰"于达拉斯牛仔啦啦队如愿以偿。我要说，她们得到了应得的回报。正如麦克莱恩在纪录片中所言："我们——"必须成为最棒的啦啦队员。"